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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年后依然深邃,莎士比亚何以如此永恒?

苍山夜语
2024-09-05



四百年后依然深邃

莎士比亚何以如此永恒

文:沈林  编:R先生


世界各国的戏剧节上,全球许多都市的舞台上,此时此刻,莎士比亚戏剧都在上演。


莎士比亚的戏剧不仅穿越了几个世纪,而且超越了很多疆界。


莎士比亚何以如此“永恒”和“普世”?


或如波兰戏剧教授杨克特所说,“莎士比亚如同生活之本身、世界之本体”?



▌时光流逝,人事已非,译者给了莎翁作品新生


200多年前,曾任英国罗切斯特主教和威斯敏斯特大主教的阿特伯里就向桂冠诗人亚历山大·蒲柏坦言:“昨晚翻阅莎士比亚剧本,不明白的地方多达百处。坦率说,我看不懂。就是乔叟最难懂的东西也比这些场景好理解。这还不光是因为编辑错误,而是作者的晦涩。”


▲亚历山大·浦柏 18世纪英国最伟大的诗人,杰出的启蒙主义者,他推动英国新古典主义文学发展


这话出自阿特伯里这位英国的饱学之士,可见莎士比亚死后不满百年,他作品中的某些部分就连他的英伦同胞也需要靠注释才能读懂了。


今天我们能很好地读懂莎士比亚的原文,这其实是借助了一批学者们的校勘和阐释工作的。


然而,就是现代学术版的莎士比亚,尽管其中行行诗句都经得起当代校勘学的严格考验,也仍有一些字行存在疑义和歧义。


莎士比亚的诗当初的确是写给普通人看的,只是今天以英语为母语的普通读者已经感觉不到那种亲切了。


其猥亵双关语的匠心,英国人要等到一位帕特里奇老先生为他们启蒙方才学会领略。然而,需要解说的说笑毕竟难引人发笑。


所以乔治·斯坦纳谈到莎士比亚的诗歌时说:“脚注越做越长,词汇表越来越不可少……诗歌就失去了最直接的冲击力。”


▲朱生豪 中国翻译莎士比亚的先驱,译文质量和风格卓具特色,为国内外莎士比亚研究者所公认


人们可能会说诗歌的各种比喻不能板上钉钉似的一一坐实。


别说外国人,就是以英语为母语的人也会看出莎士比亚诗行不同层次的含义,做不同的解释。


然而,对于翻译者,解释越多,反而越不容易把握其丰富性。双关语完全是利用一种语言的发音,译出来,或者彻底黯然失色,或者全靠译者另起炉灶。


也就是说,莎士比亚在外国所取得的文学成就,必然取决于译者对他的成功再现。


很多国家的文学史上都有这样的例子,译者在为本国读者重现年代久远的外国作家时,也给了他们新生。



▌文本适合舞台的因素

 

梁实秋认为,莎士比亚作品的恒久魅力是由于他的人物刻画体现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人性本质。


梁实秋终生坚持的这一意见其来有自,也是莎士比亚评论历史发展的结果。


1765年,约翰逊博士出版他编辑的莎士比亚戏剧集时,在序言中发表的最重要的观点就是莎士比亚展示了自然本来的样子。


▲伊恩·麦克莱恩饰演《李尔王》


约翰逊解释说:“莎士比亚笔下的世界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的集中体现,莎士比亚的主人公就是真正的人的高度概括;莎士比亚看得真切,写得忠实,所以他的剧作是生活的图形、人类经验的缩影。”


约翰逊的“自然”,被梁实秋执拗地读解为“人性”。


于是,莎士比亚的成就也就成为按所谓人性的真实创造了有真实感的人物。这些人物以其所谓真实的人性,超越了阶级成分、民族身份、文化传统、历史局限,感动了千秋万代的人类。


莎士比亚剧作一些不符合现代戏剧审美的特点,比如脱离性格的冗长独白、正面人物有失谦逊的自我赞颂、反面人物令人诧异的自我诋毁,究其成因,恐怕还与莎士比亚剧本情节往往从旧叙述体文学借用有关,借用最多的当属霍林希德的《编年史》和普鲁塔克的《英雄传》。


此外,莎士比亚幼年耳濡目染的是道德剧、神迹剧和节日庆典这些中世纪的“遗存物”,及至自己为舞台创作新剧本时又借用旧的叙述体作品;


他写作时又逸兴遄飞,即便天纵英才,创新过程中从叙述体到代言体的转变容或有些闪失,第一人称语气便留下些许第三人称的蛛丝马迹。


但说句公道话,那些故事情节难道就没有帮助莎士比亚获得无与伦比的普世性和永恒性?


▲黑泽明改编莎士比亚《麦克白》的电影《蜘蛛巢城》


然而,莎士比亚若是套上了《伯尔尼公约》(保护文学和艺术作品的公约)的枷锁,他诗意的想象就永远无法飞翔。


也许应该说,莎士比亚的剧情如果确实具有某种独特的超时空魅力的话,那首先得力于他有一双慧眼,在英国和外国其他作家创造的情节中发现了适合舞台的因素。


现有莎士比亚剧本中不可考的东西,和他那无从考究的非语言表达,将永远留下一块空白,而这也恰恰为各路舞台艺术天才提供了一个广大无边的演练场。



▌导演赋予新意,常演常新的莎剧


后世导演试图创造一种不同于莎士比亚戏剧文学的舞台艺术,这的确是精明之举。


首先,因为英语的普及、学校课程的要求,以及随之而来的莎士比亚研究的体制化,莎士比亚已经在令人敬仰的西方文学大师中独占鳌头,成为高尚、纯粹或卓越艺术的同义词了。


其次,对莎士比亚的兴趣经过系统培植,巩固了莎士比亚无可匹敌的声誉,使之成为大家最熟悉的剧作家。


▲奥逊·威尔斯版《奥赛罗》


因为熟悉,戏剧艺术家才可以轻松地施展身手,搞些创新。


其中的道理可能是这样的。观看一个不熟悉的剧本的演出,导演给我们什么我们接受什么。观看是了解和理解故事情节和舞台形象的过程


一旦通过演出或阅读熟悉了剧本内容,再次观看,观众不再是被动聆听不曾知晓的故事,就具备了至少一项“二度创作”必备的条件。


观众具备条件质疑导演的舞台行动的所指是否准确,意即他对原初剧本的翻译是否能做到“信”“达”“雅”。


一个剧本常演常新,可能产生这样的结果。观众一边看台上别人的阐述,一边对比自己的剧本阅读理解。对于想象更活跃、舞台经验更丰富的观众,甚至是对比自己没有展现在舞台上的导演构思。


这样的观看就不再是被动的、单方向的接受,而接近于双方切磋。


莎士比亚演出培养了一批对莎士比亚烂熟于心的观众,他们不用花费精力去了解剧本故事,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到表达方式上,看导演如何再现莎士比亚。演莎士比亚时,导演、舞台设计和演员争相在艺术创造上压倒别人,他们也非如此不可。


▲黑泽明改编莎士比亚《李尔王》的电影《乱》


莎士比亚戏剧已经成了众多戏剧艺术家磨砺风格、推陈出新的展示窗。莎士比亚的戏剧已然是判断演员、设计者和导演艺术水准的标尺。


其他任何剧本都无法像莎士比亚的戏剧这样为导演的大胆尝新提供平台。


莎士比亚至今流传,是眼前明摆着的事实,不需证明。莎士比亚之所以至今流传,是因为莎士比亚所写的是永久不变的人性,则是梁实秋等提出的一个解释,一个有待证明的解释。一个不说我们就明白的解释。


然而,莎士比亚的剧作集中也颇有一些仅是留存,而不再流行。


莎士比亚花费十年心血写成十部英国历史剧,描画金雀花和都铎王朝的帝王将相、风云人物,今天见之舞台的不过其中一二。


莎士比亚当年写这些历史人物的时候心情激荡,时过境迁,今日观众同剧中人表达的“人性”感情上已觉隔碍。


所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在这个意义上,莎士比亚写的不是表现永恒不变人性的史诗剧,而是时事剧。



当英国诗人本·琼生曾写到莎士比亚“不属于一个时代,而属于所有的世纪”。


他写下这一赞誉时,也许并没有想到,这句话已成为一个被历史和现实无数次验证的预言。


这位“人类最伟大的戏剧天才”,不仅影响到后世文学艺术的发展,而且他的剧作似乎仍以各种方式参与着各个时代的社会、文化与政治生活。


即使今天读来,似乎仍在传达着我们想要传达或正在传达的信息。


除此之外,时隔400年,我们依然可以感悟到“人应该怎么活着”。爱情是“吵吵闹闹的相爱、亲亲热热的怨恨”又似“叹息吹起的一阵烟”。


“是黯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还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


这些来自400年前的追问,让我们再次反思当下的生活,反思我们自己的人生。


莎翁一生所写悲剧10部,喜剧14部,写满了复杂的人性。

 

德鲁克说:我每五年把莎士比亚全集从头至尾重读一遍。

 

木心说:最懂人性的是上帝,莎士比亚是仅次于上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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