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贾宇：缅怀高山仰止的大先生——在“王作富教授追思会”上的发言
2023年1月7日，在中国人民大学明德法学楼601会议室，以线上线下方式召开“王作富教授追思会”，现将重要发言予以发布。
贾 宇，中国刑法学研究会会长，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代理院长，时任浙江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
老师们、同学们、朋友们：
今天，我们在线上隆重举行“王作富教授追思会”，极其沉痛地悼念敬爱的王作富先生，深切缅怀先生的崇高风范和杰出贡献，寄托我们的哀思。
王作富先生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法学家，是全国杰出的法学教育家。先生治学严谨、求真务实，始终注重理论联系实际，始终坚持刑法学研究的中国意识和中国方案，是新中国刑法学的主要开拓者和奠基人之一，为新中国刑法学的创建和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中国刑法学界全体同仁为失去王作富老师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先生感到无限悲痛！逝者长存，生者永怀。王作富先生已经离开了我们，但他为师、为学、为国的高尚品行、深厚学养、大师风范，都为我们刑法学后人留下了一座备受敬仰的巍峨高峰和一个深切追念的长长背影。
我们要学习传承先生的为师之道。作为一名法学教师，王作富先生始终将教书育人视为自己的天职。对待课堂教学，先生始终无比认真、尽心竭力。他认为刑法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刑法学理论来源于刑事司法实践，最终也应当服务于刑事司法实践。从教于杏坛的六七十年中，他的课堂总是关注司法实践，从不脱离实际、从不纸上谈兵，而且十分注重因材施教，善于根据学生的特点来确定教学重点，对本科生侧重讲授基本概念、基本原理等基础理论，对法律工作者则侧重回应他们在实际工作中遇到的疑点和难点。20世纪80年代以来，先生除承担本职教学工作外，还积极投身法学成人教育，不辞辛劳地为法官、检察官、律师以及纪检干部等法律工作者讲授中国刑法，极大地提升了我国法治工作队伍的素质，为缓解当时我国法学人才紧缺的状况贡献了力量。对待学生论文，先生始终呕心沥血、逐字批改。先生常说，“带学生就一定要带好，要对学生负责。”我的硕士学位、博士学位是分别在西北政法和武汉大学读的，但我的硕士论文和博士论文都有幸得到先生的批改，每每回想起我收到先生逐字逐句批改稿的场景，那份记忆里的感动与激动总是涌上心头。先生能为一名外校学生的论文倾注如此心血，足见他对我们后辈晚学的无私提携与厚爱！我深深敬佩先生的崇高风尚，也始终将自己视为先生的弟子。如今，先生培养的法学博士、法学硕士和课业指导的学生，很多已经成长为活跃在我国各条司法战线的骨干脊梁。先生这种尽心尽责、兢兢业业的师风值得我们每个人缅怀、学习、传承！
我们要学习传承先生的为学之道。先生曾说过，“我把刑法学作为毕生的事业，不再想做别的事情。只想尽力在刑法学教学、研究方面作点自己的贡献。”从事刑法学研究七十载，先生广泛涉猎中国刑法学、外国刑法学、犯罪学等刑事法学各个领域，科研著述丰硕，学术影响深远。先生推动了新中国刑法学的创建与发展。早在20世纪50年代，先生就参与翻译了《苏维埃刑法提纲》《犯罪构成一般学说》等刑法学著述，使新中国刑法学在创建初期，得以借鉴国外的刑法理论。1982年，先生主持编写并统改定稿了《刑法各论》一书，这是我国1979年刑法颁布后的第一本全面系统论述刑法分则问题且兼具理论深度和实践价值的刑法分则教科书，成为我国刑法各论研究的样板，为我国刑法各论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先生的学术成果还有很多，不胜枚举，他的学术影响在中国刑法学发展历程中留下了深刻印记。先生提出了刑法学研究中国化时代化的重要方法论。先生常说，刑法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他一直认为，刑法理论研究既离不开对刑法传统的继承和扬弃，更要扎根实践、勇于探索、大胆创新，还要有一种开放的胸怀，在立足我国刑法理论研究的同时，放眼世界，如此才能取得长足的进步，实现中国刑法学理论研究的繁荣。先生的实践观点、中国立场和国际视野，是留给我们的殷切嘱托，也正是我们当前开辟刑法学研究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的重要方法论。先生垂范了中国刑法学研究的高尚品格。“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作为中国刑法学研究会顾问，先生为全国刑法学者作出表率，几十年如一日、身体力行地为中国刑法学研究会的建设和发展出谋划策，为研究会团结全体刑法学同仁、引领全国刑法学发展作出了贡献。先生主张学术民主，但对学术态度也有三个明确的“反对”（反对空谈理论；反对不问青红皂白拒斥别人观点；反对不假思索地人云亦云），并强调“学无止境，永远不能自满”。先生这种求实学风和崇高修为值得我们每个人缅怀、学习、传承！
我们要学习传承先生的家国情怀。先生求真务实的学风其实根源于他为国为民的家国情怀，他情牵中国刑法学研究，心系中国法治建设，追梦中国法治理想！他长期关心和支持我国刑事立法和刑事司法工作，并积极建言献策。自1978年起，先生就开始参加我国刑法的起草工作。1988年，先生在全国人大常委会举行的刑法修改研讨会上，担任刑法总则修改组组长。20世纪90年代以来，先生多次应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的邀请，参加有关单行刑事法律草案和专门问题的研讨会，并多次应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的邀请，参加司法解释的起草活动和重大疑难案件的研讨活动。先生终其一生都在致力于让刑法理论更好地服务司法实践，服务国家和人民，致力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建设。先生这种为国为民的家国情怀值得我们每个人缅怀、学习、传承！
老师们、同学们、朋友们，王作富先生为中国刑法学繁荣发展、为中国法学教育事业和现代化法治中国建设所做的这些努力，必定永载史册，后人必将永远铭记！我们要继承先生的遗志，在习近平法治思想指引下阔步向前，以引领繁荣刑法学研究、推动学术转型发展为己任，奋力推进中国刑法学研究中国化时代化，为实现党的二十大确定的目标任务而团结奋斗!
王作富先生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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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罗鸿燊
审校：马振华